寅时三刻，孟婆自海蚀dong内悠悠转醒。

他坐起shen环视了四周，冥王还安稳地睡在自己shen旁；天帝则是枕着天犬mao茸茸的尾ba，充当枕tou睡了。

如澄呢？

孟婆缓缓起shen，蹑手蹑脚地渡出了海蚀dong，走到海边，就看见鲛人坐在沙地上的背影。他chang发及地，化形的双tui已变回鱼尾，海面波光粼粼，与月光和海妖相互映照。

孟婆从shen後唤他：「如澄？」

如澄回tou，见来人是他，dao：「是你啊，神明大人。」

孟婆颔首，走到他shen旁屈膝蹲下，与他平视，认真地dao：「你忙了这几日，辛苦了。睡不着麽？」

如澄一笑，反dao：「是你睡不着吧？」

孟婆摇首，dao：「夜半醒来，发现你不在，所以出来找找。」

如澄又笑了，鱼尾拍打着海浪，「你跟那个神明一样吗？不相信我。觉得我趁夜落跑，所以出来抓人？」

在说天帝。孟婆尴尬地笑了笑，才解释dao：「不是的。我还是很相信你的。」

如澄显然不信，笑dao：「那麽心善？」

孟婆不觉得自己是心善，於是摇tou。看着悬挂於夜空的月亮，思索一阵，dao：「同类相残，最是可悲。所以，我相信你这麽zuo有着你非zuo不可的理由。」

人间的战争不也是如此吗？抢国土、抢国民、抢国粮。每个人都无奈、都无辜。有人起义反抗，有人听天由命，只是人与人之间不同的抉择罢了。

只有这片天，依旧日昇月恒。

孟婆又想到了冯璃姬，若是她生前，选择试着用她的力量反抗，zuo了不同的选择，会不会换来不同的结局呢？这片天象，会不会有所改变呢？

……但那就不是她了。

如澄看着他，孟婆也转tou看着如澄，终dao：「这是你的选择。我没任何理由跟立场去质疑你。」

如澄没忍住，噗哧一声，仰天大笑。
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」

孟婆被他的反应吓得一哆嗦，不解问dao：「怎、怎麽了？」

「不，只是觉得，原来这就是神X光辉吗？」如澄感叹，又好笑dao：「怎地另一位没有？」

孟婆知dao他指的是天帝。只得尴尬一笑，dao：「不……跟那位b起来，我还是太不称职了。」

光有这zhong心chang有什麽用？孟婆心知肚明，若是自己这个X格的坐在天帝的位子，肯定会每天都很烦恼，还不如天帝雷厉风行、行事果断。

都说悲天悯人，但其实这天才是最不该可怜人的。万物才得以lun回、运行，不停yun育着下一个世代。

孟婆终dao：「世间是需要他这zhong神明的，而不是我。」

「是麽。」如澄看着孟婆，似乎是觉得有趣儿，咧嘴笑dao：「你真特别。」

孟婆搔了搔脸颊，他本意并不是想被夸奖的，略感忸怩。

「对了，我一直想私下问你来着，但都没找到时机。」孟婆抱着双膝，转tou问dao：「你是从南海的渔镇上就跟着我们的吗？」

如澄明显一愣，反问：「为什麽这麽说？」

孟婆微笑dao：「能那麽快发现我们的行踪，要麽是妖力强大，要麽就是打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我们几个外来者吧？」

如澄显然不符合第一zhong情况。见事迹败lou，如澄也不恼，反而赞同dao：「猜的不错。」

如澄是不愿让自己的真实目的被知dao的，所以才一直被天帝针对着，认为他必是居心叵测。不过在孟婆猜到之後，如澄倒也坦然地承认。

孟婆将tou靠在自己的膝盖上，又接着问：「那麽，曾经拯救那个捕鱼少年X命的鲛人，也是你吗？」

「神明大人如此聪明，看来我也没什麽好瞒你的了啊。」鱼尾轻轻在海里甩动着，划开了寂静的海面，就如某些快chu2到的真相般。如澄笑dao：「没错，是我。」

「你救了他一次。之後他每次出海，你也次次都暗中护着他，不让他被同族伤害。然後这次，正好碰巧遇上了我们几个，所以在我们落难过後，就寻着我们找过来了。」

孟婆说着，如澄也没反驳，而是咧嘴一笑，小尖牙在夜中闪着异样的光，「要是你们几个仙神的下落被我同族抢先知dao的话，我会很困扰的。」

果然不错。孟婆心dao，正是因为有如澄在暗中庇佑，才能让季易南次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