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整，许聿森的经纪人小陈才传讯息给颜予安。

小安？

然後再把这些字删掉，改传一个：「好的。」

……再加Emoji好了：「好的笑哭。」

这钱的速度就是用烧的都没这麽快。

她的人生没有算了，也没有不可以。

可不可以、算不算了——由他决定。

他轻声唤着她。

「聿森哥，抱歉，今天的经费实在有限，所以请你移动你的尊驾，我们先把下一颗拍——」

灯光、摄影两组人表定早上八现场，他们没有迟到。

她看着他的脸，看起来仍是这麽熟悉。

九半才起床。

颜予安压着心中的怒意，眉间微颤，却仍保持着笑容问。

不过。

没有演员就意味着他们连一颗镜都没法拍，然後目前剧组累积费10000元，还不算她跟傅岷的薪。

拍摄现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烧钱，她早就说过了，而且这是有理有据的。

原本预计九开拍，摄影机、灯光都架好、定好位了。

「算了，你快吃吧。」

「小安？」

「可以。」

「嗯？」

她上次听到有人叫她小安是甚麽时候？她本不想想起来。

彷佛时间倒退回到十年前，那个仲夏，後台的少年与Ai意刚萌芽的她。

而她不争气的嘴却只能吐这几个字。

因为不是多重的话，在他面前都可以轻易的化作柔的云朵，飘散无迹。

「我在回覆无线电。」她拾起笑容。

「抱歉抱歉，我们半小时後到。」

「啊所以演员呢？」

「那就麻烦你先把便当放一边，我们先把上午没拍完的画面拍完可以吗？」

她的人生也许可以有「算了」，也可以有「不可以」。

她想努力拿起这场对话的主控权。她是制片，是来工作的，她要告诉前这个目中无人的自大狂：她要拍就拍，不是他说了——

这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从门穿过大家的耳畔，打破沉寂。

同时间无线电传来傅岷的声音：「如果Seon不能先去找副导调走位，那就算——」

那时的颜予安早就焦烂额，一边安抚在现场闲得没事的大夥儿，一边用力敲手机，打几个字：「陈先生，迟到对於艺人来说是严重的过失，若您要让聿森在业界名声好一，请您让自家艺人遵守早就约定好的拍摄时间。」

「你也想吃？」

「聿森哥？」他噗哧一声。「我们不是同一届吗？」

时间来到九半，某个人在现场问。

术组表定七现场布景，他们也没有迟到。

她正想惊讶於对方的回应。

甲方已经急得到跑，制造麻烦了。

「哦。」

颜予安心里想的是，应该不行。

「不可以。」

她发现自己盯着他神。

而许聿森这个老大爷——？

所以两分钟到底够不够吃一个便当？

甚至她跟傅岷在六半时就抵达摄影棚了，还有时间慢慢吃个早餐。

然後许聿森继续慢慢吃着便当，从J开始。

一阵沉默。

但不行也得行。

她也想问。

她只知这声「小安」，像利刃般划破她的呼x1，瞬间将她拖无尽泥沼的渊，在空气中了又，与她缠绵。

现场约二十余人，一个人每小时的时薪落在600元左右，摄影棚一小时2000元，灯光材一小时2000元，摄影材1000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