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予安看着车窗外飞快转过的街景，一排排大楼仍灯火通明，刺得她额角发胀。

「不准给我用这招，不就是继续录歌吗？」

他的神黯淡，有沉郁，有疲惫，有说不的孤单。

她很不愿意承认，这十年来，自己一直在等他再次现。不是在广告看板，不是在娱乐版条，而是以阿森的分，真正站在她前。

会不会像迟到十年的Ai，还藏着暗涌动；还是会像两个陌生人肩而过，假装从未认识？

小安掠过他时，阵阵茉莉香扑他的鼻腔里。

「……我很懦弱，对不起。」

「不是，小安，不是这样的。」

又来？这人满得寸尺的。

「……这甚麽逻辑？」

许聿森就连沉默的表情，都跟十年前一样，而十年前没解释的东西，也搁置在那。

「只拍继续录歌的画面就太无聊了，所以才要跟你讨论要拍什麽。」

唯独没想到，当她真的再次遇见他时，他有了对象。

许聿森终於抬起。

「嗯？不要。」

「还是来看我笑话？看我怎麽把你丢的烂摊收拾乾净？看我怎麽被你害惨的吗？」

「门集合——」

但此刻，她看不透他。

「那去吃宵夜吧。」

她打开相机，看了今天拍摄的素材，忽然灵机一动：「对了，等等可以顺便跟你要一下这次新歌的歌词吗？也许我可以个意象。」

「如果你现在不解释这半年你去哪，我以後也不会听了。」

许聿森拳，只是看着她yu言又止。

「大家，准备集合拆台罗。」行政统筹的声音从远传来。

「你不是不累吗？」

「会累吗？」

关於三毕业公演的这段回忆，她曾对自己发誓过，再也不要想起来。但当熟悉的人，摆着熟悉的神，她要不想都难。

她皱起了眉：「半年不见，就这句话吗？」

而许聿森的脸在她里像个陌生人，但偏偏，她把整段青都给了这个人。

「然後顺便吃个宵夜，再载你回家。」他补充了一句，嘴角g起得意的笑。

他离开以後这几千个夜晚里，只要月光透过窗帘落来，她就会想起他。有时气得摔枕，有时哭得不上气。

第一次见面时，他对她大吼，那是因为不甘；歌唱b赛嘴说着要退赛，最後还是持着唱完；他爸撞他房门的时候，他握拳，躺在床上看起来愤怒。

她想过百百再次遇见的形况。

—」

停红灯时，他撇过看着她：「我有个想法，最近在写新歌，我想请你把写歌的过程录下来。」

「你来看公演，是想看看换上去的男主角演得怎麽样吗？」

在她心里，他一直是个倔的人。

再对上他时，她笑了：「……好，好啊。希望我这辈都不要再碰到你。」

她忽然不知该怎麽继续指责下去。一切发生得太快，也太晚。

「听起来不错，那明天录音完拍吗？」

「我会付加班费，宵夜我。」

他一手抓着方向盘，一手搭在排档杆上，视线仍停留在前方。

「可以啊。」

——阿森，你有想过我们重逢，会是这个样吗？

??

「不会。」

「我们顺便讨论今天拍完的影片，还有明天的拍摄内容。」

「不是，不要以为你给钱，我就一定会答应喔。」

「哦，是可以啊。」

但每一次，她都会忍不住想：如果他们再遇见，会是什麽模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