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没想到此刻它仍满溢着，要盛不住了。

「等单曲上了之後，我就会跟经纪公司说要宣布分手的事。」

「你记得吗？当初是你一直鼓励我，才让我能鼓起勇气走到这里的，小安，我到了……你再相信我一次，好不好？」

沉默一阵。

「那你为什麽不能现在就宣布你们要分手？为什麽要等？」

她松开他的手，从长椅站起来。许聿森也跟着起。

「……小安。」

她把手背抵在鼻尖，整张脸都皱成一团，哭得撕心裂肺。而这只是这几千天里，短短的一刻。

五月底，闷又黏腻，她满都是汗，嘴里尝到咸得发苦的泪。

我怎麽可能忘记，我怎麽可能忘记嘛——「用生命证明」这句话这麽重，我怎麽可能会忘记。

「我不要啦——」颜予安一把拍开他的手：「你不要再说这话了……你每次说这话，下一秒就让我难过……我真的快不行了……」

短暂沉默。

酒意让阵阵眩攀上脑袋，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累了。但嘴还是不肯停，cH0U着气一边骂：「……把我十年还来，小偷！」

「不用。」

她不敢看他，脸僵住了。

「……我有跟你说过吗？」她语调压低，一字一顿，「你真的很自私。」

烈的。

「之前是我没有勇气，但现在我得到了。」

「你什麽都没有说，你一个字都不说，然後就只是站在我面前，告诉我你多喜我——你在哄小孩吗？我真的有那麽好骗吗？」

而她以为早已退去的Ai意，在那一瞬间仍如cHa0般涌上来，直淹上间。

她甩开手後，便从座位离开，经过老的时候，老还疑惑地问：「怎麽啦？要走啦？」而她全程低着不敢抬起来。

「阿森，」她摇，泪下来，却反手拉住他。

「……你到底凭什麽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？我是多贱，还得卑微地守着等你施舍——」

等她不再笑的时候，泪也停了。心满溢的Ai、伤心的情绪全都宣殆尽，剩下的——只有愤怒。

「你解释过你为什麽消失吗？你解释过你跟韩雅菲的关系了吗？」

她觉得这样落荒而逃实在丢脸，但让那个自己喜了整整十年的人，看见她哭更丢脸。

他蹲下，轻轻扶住她的脸颊，手掌温。

他一声声地唤她，像在把她这些年来破碎的、痛苦的、无法言说的情绪，一字一句都堆叠起来，回她的x。

停顿间，她咬下，那GU疼痛拉走所有的理智，而语气一寸寸。

「……在你第一次什麽都不说就离开的时候，就已经不可能了。」她看着他，嘴角轻轻上翘。「我之前说，希望这辈都不要再见到你了，这是真心话。」

她把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，那是他弹了十几年吉他的手，掌心糙，茧很厚。可一碰上她脸上的泪，就柔了。

「等一下，」他抓住她的手腕，「我送你。」

「我送你回家，好不好？」

他边气边喊着她的昵称，一路追来。

她拿起包包起：「时间差不多了，我要回去了。」

话都没说完，他的便覆了上来。

「王八……」她坐在椅上，一边哭一边骂：「王八、小偷，去Si！」

「噗——」颜予安又笑了。

「小安，这是你教会我的。」

十年前她以为，只要哭一哭，Ai意就会顺着泪到枕上、床单上，然後慢慢蒸发。

许聿森拉起她的手，角泛着Sh气。

她仰起看着他。

他伸手替她抹去泪：「小安，我喜你。」

她抬起，两行泪还挂在脸上，毫无防备地撞许聿森的里。

走店外，颜予安一路狂奔，跑到快抬不起来时，才在附近的公园里找了张长椅坐下。

「……他们不会同意的，」他垂下，「会影响销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