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完dan了,我完dan了。」
颜予安站在傅岷房门口,一边喃喃自语,一边jin张地检查无线电电量,指尖还在发抖。
门内,傅岷靠着门边,脸sE仍有些惨白,带着歉意看着她:「……对不起,真的没想到会这样。」
「有什麽好对不起的?生病就是该休息。」曼尼抱着手站在一旁,语气反倒平稳得多,「而且只是拍个花火大会而已,什麽大场面她没看过?她又不是没zuo过导演。」
他瞄了眼颜予安,她还在手忙脚luan,连怎麽开无线电都一时忘了,按了两下又关掉。
「我真的以为睡醒後会好一点……」傅岷眉tou微皱,「等晚上我看看情况,说不定能过去帮忙。予安,你不用太jin张,有事就打给我,好吗?」
她点点tou,但什麽都没说。
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。傅岷当时的脸白得可怕,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,曼尼二话不说扛起他,连夜敲醒翻译,一行人急急忙忙送他到当地医院。吊了一整晚的点滴,她和曼尼lunliu盯着输Ye瓶,谁也没合眼。直到清晨,才拖着疲累shenT回到民宿。
好险是下午开机,傅岷还有时间好好休息,今天拍的内容可是很复杂的——稍早,颜予安躺在床上阖眼前,还天真地这样想着。
结果,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发生了——
忽然被推到导演椅上,她niejin拳tou,却止不住微微发抖。
抬tou望向河堤上那排架好的灯光设备,大灯吊在半空,风不小,chui得它一晃一晃。夕yAn把天空染成橘红,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,光线与灯面jiao错着,亮得有点刺眼。
「就是拍个花火大会而已,有什麽好jin张的!」曼尼走来,把一杯热拿铁递给她,嘴y。
「……明明是你先说这是魔鬼场的。」她盯着杯子,那热拿铁在他手里晃啊晃,再抬眼看他,他也在抖。「你别抖了,害我更jin张。」
「咳、咳。」他改用另一只手扶着杯子想稳住,还是没用。
「总之等下就照分镜拍,先把戏跑完,最後才上烟火。特效师跟烟火师昨晚就全弄好了——没问题的、真的没问题。没问题的话……我们叫演员出来罗?」
她shenx1一口气,点了点tou,
「好。」
??
傅岷再次醒来时,房里一片昏暗。
睡了整整一天,几乎没进食,肚子空得发出咕噜声,却不再有昨晚那zhong绞痛。他撑着shen子坐起,想看时间,才发现全shen上下虚得不像话。
晚上八点半。他真的睡了一整天。
照分镜表来看,现在应该拍到男nV主吵架的镜tou,再没多久,就要放烟火了。没人打电话给他,大群讯息也静悄悄的——能让他睡得这麽沉,应该是现场很顺利吧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去现场看看。
走了十来分钟,终於看见远chu1的大型发电机,一条条电缆蜿蜒连接到架高的大灯上,冷白的光宛如皎洁月sE,静静洒在河堤旁。他站在不远chu1,目光落在那些灯ju与来来回回的人影上,心里一阵遗憾——
这麽难得的大场面,要是自己能坐在导演椅上,亲眼看着一切发生,该有多好。
他掏出随shen带着的无线电,调到他跟予安常用的频dao。
耳机里,一dao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的声音响起。
「……这颗过。」
是她。
他一边走,一边微微侧tou靠近无线电,脚步也不自觉慢了下来,专心听着。
片刻後,又是一段断断续续的声音——
「我现在很jin张……如果傅岷在就好了……」
他顿住脚,站在那里,望向远方灯火通明的现场。
那声音轻得近乎呢喃,但他听得清清楚楚,却也闷得他chuan不上气。
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助。
「姐,千万别丧志啊,还有整晚要拍耶——」曼尼的声音接了上来,「灯布好了,我先请烟火师他们准备,你先来吃晚餐。」
傅岷将无线电收回口袋,继续往现场走去。
终於,在那片亮如白昼的河堤空地上,他看见她了——
颜予安站在人群之中,低tou看着分镜表,神情专注。四周人声嘈杂,灯架高悬,风不小,而她就站在光源里,闪闪发亮。
他看着她,一瞬不瞬。
脚步不自觉加快,shenT的虚弱与些许疼痛,此刻被他抛在脑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