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方思远像押犯人一样把昔日的小师妹杜梦溪拖过山门,沿着熟悉又陌生的石阶,一路进了正殿,
守门弟子们全都骇然,议论声四起:
「这不是……当年被逐出山门的那个梦溪吗?」
「她不是早就Si在外tou了?」
「听说这些年她成了江湖乞丐,现在竟敢回来?」
大师姐满脸怒气,y是将梦溪按到大殿中央,重重一脚将她压跪在地,厉声喝dao:「杜若溪!擅闯山门,还不跪下认罪!」
梦溪没有挣扎,任由大师姐押解,只是目光坦然地看着四周那些曾熟悉却冰冷的脸孔。
这一路,她无数次幻想自己会在这里重逢,是求饶还是报仇?是苦涩还是释怀?
真正走到这一步时,她却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正殿灯火通明,灭绝师太高坐法座,眉目依旧森严冷厉,像七年前的噩梦重现。
众弟子左右列队,三师姐贺嫣然、二
师姐林素微也都在旁,满脸冷笑。
方思远按着梦溪的肩,将她像狗一样拖着走到师太面前,嗓音颤抖:「师父,这贱人还敢回来,还请师父发落!」
灭绝师太声如寒铁:「杜梦溪,给过你机会,还敢回来,是嫌命太chang吗?」
杜梦溪跪在殿中央,眼神坚定的看着昔日的师父,低声dao:「弟子并无意扰luan师门,更无意与昔日亲人为敌。」
师太shen形一闪,眨眼间站到她面前,当众一脚将她踢倒在地,重重踩在她tou上,冷声斥dao:「你不pei站在我面前说话!」
大殿里一片哗然,弟子们纷纷指点,讥诮声、羞辱声如cHa0。
灭绝师太毫不留情地高声宣判:「从今以後,你若再敢踏入峨眉半步,我必叫你求生不得,求Si不能!来人,把她像狗一样拖出去!」
三师姐、二师姐一边冷笑,一边扯住梦溪的胳膊、tou发,将她一路拖下台阶,沿着当年她最熟悉的青石路,一路辱骂、踢打:
「你还有脸回来?gun出去!」
「我们峨眉不需要这zhong下贱东西!」
梦溪咬jin牙关,没有再多说一句话。这一次,她真正能够彻底放下心中所有执念。
她清楚地知dao,这里的所有恩怨、温nuan、仇恨,都将随着这一刻成为过去。
当最後被抛出山门,她回首望了眼昔日的峨眉,再无留恋,心如止水。
「这就是最後一次了。」她在心里说,「从今往後,这世间再无杜梦溪与峨眉的任何瓜葛。」
——
离开峨眉山门後,梦溪一shen孤影,只觉整个人像被掏空般飘在空气里。
她没有回tou,沿着山间小径直往那个熟悉的石dong走去——那是她少年时每每心碎、孤独时唯一能落脚、哭泣的地方。
山dong里,药香依旧,野花丛生。
梦溪摘下面ju,静静坐在dong口,翻找那些藏在石feng和泥土间的稀有药材。她细心的将药草细细分拣,把所有需要的药材一一搜齐後,重新dai好白面ju与斗笠,披上灰青sE披风,将自己化成江湖人闻风sE变的「药神」模样。
这一趟,她得绕山回到点苍——可不guan怎麽走,都得再经过峨眉山门前的官dao。
清晨雾气未散,峨眉山脚的守卫正巡逻,远远瞧见林间走出一名dai斗笠、白面ju、素衣披风的nV子——
众人心tou一震:「莫非是……药神?」
守卫慌忙快步跑进山门,火急火燎报与灭绝师太。
师太听闻,立刻带着三位首席师姐快步赶来,只见那nV子果然如传说中所述,白衣无尘、面容全隐,shen形清瘦tingba。
四人当即齐齐下跪,恭敬高呼:「药神驾到,请受峨眉师徒一拜!」
梦溪只是冷冷扫了她们一眼,连理都不理,径直要从旁绕过。
师姐们面面相觑,心里疑惑:「她……真的是药神吗?还是冒牌货?」
灭绝师太心tou一阵不甘,终於快步挡到梦溪前tou,强压住自己威仪dao:「敢问仙子可是近来救人无数的药神?若能救世,必是天下苍生之幸!」
梦溪脚步未停,语气冷淡:「不然你是吗?」
灭绝师太被ding得一时语sai,只能讷讷退开。
梦溪低声dao:「让开,还有别的门派病重之人等着我救命。」
灭绝师太这才回过味来,连忙再次叩首:「药神恕罪,方才多有失礼,还望见谅……」
药神理都不理,径直的大步离去,只留下几个峨眉人跪地望背影发呆。
三师姐低声喃喃:「难dao她真是药神……怎麽一句话都不肯多说?」
灭绝师太目送药神远远离去,背影tingba,步履决绝。夜风拂动她的披风与青衣,她凝视良久,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熟悉感,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