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呢？”

卧室的台灯，今夜关得格外早。

“怎么样？”

她忍不住多闲事：“你以后少喝。”

“那些东西是给以后准备的。”他解释说，“我不会扰你的生活，你什么时候希望我留下，我再留下。”

吃完饭，陈燚主动包揽家务，祝小舟去洗澡。

祝小舟夹菜的筷悬住，抬看着他：“那我幸运。”

“后来……我就搬家了呗。我妈豪气得很，大手一挥直接给我买了独栋房，豪华厨房，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。”

他在那端低低地笑，笑够了，拖长了音调说：“遵命。”

“所以你们穷而后工，练就一手好厨艺。”

“她人很好的，以后……也会对你好。”

“骗你什么？你不上网吗，网上不是经常说白人饭难吃？我告诉你，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吃，网友要是说100分难吃，实际上至少200分难吃。”

“是吗？”

心里却想，陈燚，我们有以后吗？

她一愣，洗漱用品和睡衣都买了，他要走？

大概是车里憋得难受，陈燚降下了车窗，她听见簌簌风声和几声遥远的模糊的汽笛。

祝小舟洗完澡来，陈燚已经忙完，倚在玄关旁看手机，她正要说到你了，却听见他说：“我走了，你早睡。”

陈燚期待地望着她。

还笑，总是没个正形，祝小舟立即要挂电话。

“可是——”她从来没表过态，他凭什么认为她希望他走呢？

她确实不兴，为自己有冤无申的过去和稀里糊涂的“第一次”。他势带来的羞耻、疼痛，杀Si了她麻木的灵魂。她正在经历新生，正在重新认识自己和自己所的世界，这个过程并不好，就像婴儿的成长总是充满啼哭。

她低估了自家b仄简陋的厨房，也低估了陈燚的厨艺。

“哦，”既然如此，祝小舟颔首，“你走吧。”

“祝小说不错，那就是两倍的不错——很好咯！”

“祝小舟，”他走过来说，“答应我，无论发生什么，都不要傻事。”

“我不敢走。”他却答得很认真，“你不兴，我怕你想不开。”

饭菜上桌，祝小舟看得目瞪呆。

祝小舟望向窗外，黑漆漆，看不见雨。

陈燚酒量好，饭桌上，她不陪他喝，他一个人g掉半瓶酒，离开的时候，她站在门目送他电梯，脚步丝毫不晃。可她见过他胃病发作的样，那样大的一个人，蜷缩在角落里，好不可怜。

“好不好说无凭，你先尝尝看。”

“……我叫代驾。”

“嚯，这算什么？我在l敦读书那会儿，条件可b你这儿差多了，房东太太就给了一台电磁炉、一个平底锅，电磁炉功率低得要Si，r0U没煎熟，烟雾警报先响了。我想自费装燃气灶和油烟机，房东太太还不同意……”

指尖悬在红sE键上，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算了，跟傻计较什么，跌份儿。

她怀疑的表情：“你喝了那么多酒，能开车么？”

“下雨了。”陈燚忽然说。

“你很厉害，我这儿条件这么简陋，一儿没影响你发挥。”

陈燚摆上最后的餐——两只酒杯，十分“谦虚”地说：“我这只能算英国留的最低平。”

祝小舟倏地一笑，笑他莫名其妙。笑完了，下一整杯冰，理智渐渐回笼，现实还是现实。

“你怎么还没走？”祝小舟平静地问，毫无意义的提问。

祝小舟望着天板毫无睡意，手机放在耳朵旁边，默默地听电话。

“不错。”

“你妈对你真好。”

但她听见钢琴小调一般忧郁而浪漫的雨声。

晚饭是陈燚的三菜一汤——红烧江团、糖醋排骨、酸辣藕带和丝瓜汤。

她淡淡地扫他一，“我尽力。”

他正看着电脑，听见响动，视线投过来，“你醒了。”

祝小舟夹了一箸鱼r0U放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