寨人不知者无畏,只感觉气氛压抑,蛊门人便不同,每个上紧发条,半声不敢吭;他们知道,那是再明显不过的杀意。
年纪尚轻的阿肆明知道不该在这时候哭,却还是忍不住啜泣:「呜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」
平先生从其踏步经过,只是俯瞰一眼,坐在阿肆身边的蛊门弟兄便上手摀住阿肆的口鼻小声斥喝,深怕因此连累自己。
「少了同伴你就不会做事了?」平先生来到入口,月面和白皮识时务退居两侧。
一句话的压迫感让玺不自觉冒出冷汗,他害怕平先生,害怕自己带的队伍出事被老爷子挨罚,但他更害怕的,是有些人明明出发前还在吊儿啷当的嘻闹,回头人就没了,找不到了。
蛊门大家子一百有余,弟兄来自四方,有人尚且有来历,有人甚至连名子都没有。玺不像阿飞重情重义到能辨人唤名的本事,可一但出任务触及伤亡,作为生还者的他,恐怕连呼x1都是个错。
总以为经历生Si离别之苦几次,总会麻痹,习惯;事实证明,除了习惯不了,往後每个入睡的夜晚,又会多几张模糊的脸孔不请自来,成为新的噩梦。
看不清的无从查找,就怕在无间噩梦中,出现阿飞和瑀两张他再清楚不过的模样,那绝对不是只有带着愧疚过日子就可以。
一个是关关难过关关过的兄弟,另一个是曾失去过,不想再失去一次的青梅竹马。
蛊门训诫在上,生Si置之度外。阿飞和他生是蛊门人,Si是蛊门鬼,理解通透。
瑀完全不一样。她不理解,也不认命。曾为了摆脱蛊门的一切,背弃族人而走,就为了过上自以为是「自由」的人生;即便到头来失败得一蹋糊涂,拖着破败的身躯吊着一口气,依旧呢喃:「我不回家。」
玺从前不信瑀是宁折不弯的个X,本来nV孩子家小打小闹很正常,但直到听她说出口的那刻,他信了,她真的会离开他,而且是永远的那种。
「大人问话,为何不回?」平先生再次开口。
「先生,他们会和我们会合……」玺姗姗回过身,眼神黯淡问:「对吧?」
「记住,从现在开始,全员三十一人,只有我们。」
「姑且不论弟兄们和飞,蛊门的继承人掉下去了不用找吗?先生,瑀是老爷子的nV儿,是您一手教出来的徒弟,真的不用找吗?」
「尔玉,你是在询问我,还是在质问我?」
「我只是想知道先生为何能如此镇定。」
「我镇定是为了给你树立榜样,身为一个领导者,发生任何事情该当临危不乱。若将领自乱阵脚,底下人心便稳不住,任务注定失败。」
「我不是先生……心是冷的。」
平先生单眉一挑,双眸陡然变得锐利,「玺参领若不想好好当这个主事,那就由我代劳,想必老爷子会非常乐意。」他又往前走近了些,低声:「你最好重新审视自己,蛊门不需要感情用事的领队。」
转身的瞬间,收放自如的平先生像换个人般杀意全消,心平气和地对月面道:「时间些许要加快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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