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公车到站，车门打开，我几乎是逃跑似地下车。末夏的nuan风chui过耳畔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脸tang得离谱。

抬tou看了眼站牌，是个陌生的地名。我掏出手机，尚未亮起的萤幕倒映出我有些凌luan的tou发，以及还没平复下来的表情——还有一张高夜生的脸。

等等。高夜生的脸？

我猛地回tou，果然看见他正站在公车站牌前。

他也看见我，脸忽然红了。「刚、刚才在车上……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
jin张结ba的语气pei上那微哑的嗓音，听起来格外奇怪。

怎麽说呢，跟他的脸格外不适pei。

「没事，我知dao。」

「你也坐错车吗？」我瞥了眼站牌问。

「是被挤上车的。」他看到我眼里那份同样的无奈，忍不住笑了，我也跟着笑出声。

「你原本要搭到哪一班？」

他报了车号与站名。

「好巧，我也是那班。」我假装惊讶，「只不过我应该在你後一站下车。」

「那你打算怎麽回去？」他问。

「走路吧。」我颠了颠书包，「就当散步了。」

他点点tou，拿出手机发了封讯息给家里，然後默默走在我shen边。「你晚回家不需要报平安吗？」

「不用，我一个人住。」我眼神暗了暗。

高夜生楞了下，「啊……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——」他几次想拍我肩膀安wei，却又收回手。

「没事啦，他们还在，我只是想搬出来自己住而已。」我笑了笑。

他那只半举的手拐了个弯，改去抓自己的tou发，满脸尴尬地笑着

太yAngun成了橘sE，河堤上一左一右的影子被拉chang。

沉默，不是今晚的康桥，而是今晚的河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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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，一声低低的呜咽打破静谧。

我停下脚步，四chu1张望。

「怎麽了？」

「有声音。」我b了个噤声手势，仔细辨认。

他也停下来，一起听。那声音断断续续，带着痛苦。

我们沿着河堤寻找，走进涨cHa0guan制区。天sE越来越暗，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。

河岸边，一团泥动了动。

「是小狗。」

水位渐渐上升，没时间犹豫。我把背包sai进高夜生怀里，就往泥团那边冲。

牠的脚被绳子绑在石tou上，还渗着血。我试着搬动石tou，却怎麽都动不了。

一阵冷风袭来，我回tou，只见河浪正朝我涌来。

高夜生冲上前，一个闪shen挡住浪。

他闷哼一声，一把捡起岸边破碎的酒瓶，猛的砸碎，用锋利的碎片割绳子。

水淹到膝盖，我把小狗轻轻托起。牠ruan绵绵的，几乎没了力气，只剩微弱心tiao。

高夜生的手在绳子上moca，细线一点点裂开，终於——断了。

河水向我们冲了过来，我抱着小狗往岸上跑，高夜生在後面jin跟着。

到了安全区，我整个人tan坐在地，大口chuan气。上一次跑这麽快，不知dao是什麽时候。

风抚过脸颊，也带来了凉意，我忍不住打了个pen嚏。

低tou看怀里的小狗，牠浑shen是伤，呼x1混luan。

「去面河路，那边有动物医院。」高夜生chuan着气，从书包里拿出mao巾盖在我tou上，又把外tao披到我肩上。

他tou发上还挂着水珠，衣服Sh得贴在shen上。相b之下，我只是被浪溅到一点。

他看到我看着他，笑dao：「mao巾是新的，没用过。」

「我觉得你b我更需要mao巾和外tao。」

「我还有一条。」他拿出另一条旧mao巾晃了晃。「牠状况不好，先去医院吧，我带路。」

他随手抹了把脸，一把提起两个书包就往前走。

我书包里全是书，他提起来却像没重量似的。

他发现我没跟上，又折回来，在我面前伸出手。

「还有力气吗？」

我点点tou，握住他的手，有些水珠，但很温nuan。

风依旧凉，但我觉得似乎没那麽冷了。